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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挑战与科学技术的未来
中科院院长 路甬祥

三、我国发展科技面临的问题

  下面我想谈谈我们面临的挑战。中国在毛主席为首的第一代无产阶级革命家的领导下经过20多年艰苦卓绝的斗争,摆脱了推翻了三座大山,建立了独立自主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探索着走上一条建设社会主义的道路。第二代,以邓小平为代表的领导人又带领中国人走上一条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引导人民走向繁荣富强的道路这样一条崭新的道路。我们50年建国,20年的改革开放,中国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特别是最近20年国民经济产值以平均每年9.8%的速度增长,科技、教育迅速发展,人民生活水平不断提高,中国在世界上的地位也有很大的提高。但是我们如果冷静的来观察来思考我们所面临的时代,我们所处的环境,所面临的现实与未来的发展,我们可以发现我们面临的许多挑战,我们必须自强不息,我们必须知难而进,一代一代人坚持不懈的努力,才能迎接我们更加辉煌的未来。

  首先看看世界,现在当然是一个和平与发展的整体的格局,但世界并不太平,两年多以前在亚洲一些国家发生的金融风波给了我们很大启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若没有自主的创新能力,如果我们的科技,我们的经济结构赶不上时代的潮流,我们不可维持可持续的繁荣,当然我们还要有一个民主与法制的好的制度,要有一个完善的金融管理体系。近两个月来事态的发展给了我们又一次深刻教育,美国为首的北约悍然对一个主权国家南斯拉夫进行连续70多天的狂轰滥炸,还对我们一个没有参与战争的国家的大使馆进行无端的袭击,使馆馆舍被毁,三位记者遇难,20几位使馆的工作人员受伤,这是历史上没有过的,说明在20世纪末我们的世界出现了一个新的情况,强权政治和霸权主义不光依然存在,而且有了新的发展,因为原来的两极格局被破环,现在新的多级格局还未形成,现在是一个以美国首的单极的一个霸权的不稳定过渡状态,所以在这样一个世界当中,我们要和平我们要发展就要使我们强大起来,有强大的经济实力,有强大的国防实力和有强大的自主创新能力,才能立足于世界民族之林,才能和其他人民平等的交流合作,当然也免不了有竞争的方面。

  看看我们国内,经济虽然有很大发展,但也面临着人口、资源、环境、生态等方面的挑战,目前的人口已经有12亿多,中国的耕地面积占世界的七分之一,但要养活人口占世界五分之一,按现代家庭一个夫妇只生一个子女的增长,如果稳定的进行观察按照人类学家的估计到2030年中国的人口下限将达15.6亿,上限将超过16亿,要使众多的人口不光有饭吃,有中等发展国家的生活条件,人人有受教育的权力,都能为社会发展有机会贡献自己的聪明才智与才华。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当然我相信,只要处理的好,人的个人消费远远小于他为社会做出的贡献,但前提是有条件的,必须有空间,有足够的自然资源,而且有一个比较良好的社会制度和一个正确的发展战略才能做到这一点。中国的资源并不富裕。在我念小学念中学的时候,在地理课本当中、在历史课本当中、在自然知识课本当中,都讲到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但当时没有做一个人简单除法,即把我们的资源总量除以我们的人口总量,人均资源究竟怎么样,现在我们自然科学家,经济学家研究了以后,都已经深切的认识到,中国是一个资源短缺的国家,无论是能源,还是矿物资源甚至是水资源,我们平均量并不少,但是水资源淡水资源的空间分布时间分布是很不均衡的,所以在许多地方譬如华北呀,西北呀许多地方是短缺的,在华东,在华南在有的季节又是洪涝往往容易成灾,所以我们在人口资源方面存在着历史留给我们的,自然遗留给我们的不足方面,由于工业的发展,由于人类活动的增加,环境污染的问题生态破坏的问题日益严重。现在我们人口居住密集地区,如东南沿海一带,很难再找到一条未被污染的河流和湖泊,北京市成为世界上少有的几个空气污染严重的城市之一,这也是个非常严峻的挑战,所以中国的发展道路必然不同于欧美,不同于日本,我们要走出一条与自然相融,而且与社会协调均衡的发展道路。这必须依靠科学技术,不光依靠自然科学,工程技术,而且依靠社会人文科学知识来解决这个难题。第三,我们纵观一下国际与国内。前面已经讲到我们国内正处在一个工业化阶段,中国工业化到现在为止,我们的农业人口还有70%左右,而一个工业化国家农业人口往往在10%左右,而发达国家甚至在5%以下,中国工业化过程中,我们面对的是世界发达国家已经进入了信息化时代,进入了知识经济时代的阶段,所以,中国必须在完成传统工业化过程中,赶上或同时实现信息化和知识化的过程,这也要求我们加倍努力。

  第四,为实现这一目标,我们需要有良好基础设施,要有良好的更高的人口文化与科技素质,而这方面我们也面临挑战,因为农业经济时代的基础设施主要是水利,工业经济时代的主要基础设施是能源、交通、通信和市政的基础设施。由于历史原因,我们在完成建设农业、工业经济时代所应完成的基础设施方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中央已经下决心在今后三五年内投资上万亿美金,加强基础设施的建设,知识经济的基础设施除了上面的技术需要以外必须要有很高的人口文化素质,教育、科技素质,但我们目前为止,同龄人口中有大学教育水平的还不到8%,这其中还包括了电视大学,而发达国家中这一比例最低的都已超过35%,美国号称已达81%,所以我们必须大力发展教育,不光普及9年义务教育,扫除文盲,同时要大力发展职业教育、发展高等教育,迅速的提高全民族科学文化素养,因为未来的竞争是要靠知识的创新,知识的创造性应用和知识的传播与普及,关键在于人。我们的科学技术的水平,在改革开放以后,应该说我们的生产工艺、我们的管理水平是有大幅度的提高的,缩短了与发达国家间的差距,问题是我们的自主创新的能力还不强,尤其是科学重大发现、技术上重大发明,还没有在我们中国土地上产生。当然这是有历史原因的,但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要使自己的经济走到前头,必须要有强大的自己的科技创新能力知识能力。回顾历史,英国之所以成为日不落帝国,曾强大一时,除其它社会原因外,它主要依靠纺织工业的领先地位、蒸汽机动力的领先地位,没有蒸汽机就无法远航,没有纺织技术就无法将殖民地的棉花制成纱布,去竞争市场,19世纪以后,德国经济崛起,它的背后主要是因为德国的马丁炉钢铁技术走到了领先地位,他的合成化工走到了领先地位,后来又相继发明了澳洲内燃机、狄兹尔柴油机、新动力为汽车工业、为内燃机车奠定基础、为航空等提供了发动机,所以德国虽然在争夺殖民地方面远不及英国和法国,但是它依靠科技力量最后还是强大起来,当然后来政治上出问题,发动了两次世界大战。美国之所以成为一个世界上强权国家,成为一个在世界上最发达的国家,也是因为在上世纪末,特别是在本世纪以来,由于欧洲的移民,世界各地移民的到来,由于大陆开发的需求。美国形成了科技创新的文化,吸引、凝聚培育了大量的科学发现与发明,当然还有因为它 地理位置上的优越,两次世界大战它都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反而有所发展,包括原子科学的进步、半导体生命科学的发展,它都处在很中心的位置。也因此有它后来的信息技术的出现,网络经济的出现。所以我们必须要认识到我们面临的挑战,不光是生态资源的挑战;也不光是工业经济时代基础设施建设方面需要发展和提高,更重要的是我们人的素质、科技要提高、教育水平要提高,科技的水平要提高,我们必须要有自己的创新能力、有自己的创新体系。我们的大学应该有一部分成为既是传播知识的园地,同时也是创造知识的基地。我们的国内研究机构,应该成为国家民族科学技术的发展做出前瞻性、基础性、战略性贡献的重要基地,我们的企业应该成为技术创新的主体,不断地创出有竞争能力的满足市场需要,而且能在国际上取得优势地的产品与经营管理的先进的体系。

  前面已经提到了我们的国家的安全问题,我们必须从信息安全、经济安全、资源生态安全和国防安全几个层次上来迎接未来安全的挑战。它的背景都需要科学技术,都是要掌握科技,而且有坚定开拓信念的开拓奉献精神的人才。还有我们12亿人口的健康,当前我们所用的药物当中,常用药大概有600多种,据说只有13种我们有自有知识产权。有一种说法,真正是我们自己独创的还要少,多数是仿造其它国家的药品,而现在要购买一个重要药物的生产许可证,价格非常昂贵。要数以十亿计的美金这样的价格才能获得一个生产许可证,为开发需要的时间,代价也很高。所以我们12亿人口的保健,不光是锻炼身体就能解决的,还需要有防治病的手段和药物才行,我们也必须在未来形成自己的有自己知识产权的药物的系列,同时在国际上有平等交换、你买给我,我买给你,大家扯平,等等吧!